南通籍著名畫家李方膺,他既不是揚州人,又未如黃慎,金農(nóng)等久住揚州賣畫,何以得側(cè)身于“揚州八怪”之列?關(guān)于這個問題,《中華文史論叢》1980年第三輯所刊管勁丞遺稿《李方鷹敘傳》已經(jīng)作了考證,其要點為:㈠人品、畫品和其他七人(按指李鱓,江士慎、高翔、金農(nóng)、黃慎、鄭燮、羅聘)相當,㈡通州于雍正元年(1723)前,還只是一個屬于揚州府的散州,李方膺于康熙五十七年(1718)入學時,籍貫便是揚州府通州,所以他是廣義的揚州人。李方膺跟“揚州八怪”之翹楚鄭板橋的友誼,除從上面提到的幾人共同創(chuàng)作的《花卉圖》,《三友圖》已可略見一斑外,更有可述者。 首先,板橋?qū)罘解叩漠嬎嚇O為佩服,評價極高。墨竹是鄭板橋最拿手的絕技,但他《題李方膺墨竹冊》仍認為李的墨竹“東坡,與可畏之”連畫墨竹的圣手蘇軾,文同都“畏之”,可見其評價之高。至于對李方膺最擅長的墨梅,則論述更具體,評價更高,鄭板橋在李方膺逝世五年后所作的《題李方膺畫梅長卷》中說:蘭竹畫,人人所為,不得好。梅花、舉世所不為,更不得好。惟俗己俗僧為之,每見其大段大炭撐拄吾目,真惡穢欲嘔也。睛江李四哥獨為于舉世不為之時,以難見工,以口口矣。故其畫梅,為天下先。日則凝視,夜則構(gòu)思,身忘于衣,口忘于味,然后領(lǐng)梅之神、達梅之性,挹梅之韻,吐梅之情,梅亦俯首就范,入其剪裁刻劃之中而不能出。夫所謂剪裁者,絕不剪裁,乃真剪裁也;所謂刻劃者,絕不刻畫,乃真刻畫。宜止曲行,不人盡天,復有莫知其然而然者,問之晴江,亦不自知,亦不能告人也,愚來通州、得睹此卷,精神浚發(fā),興致淋漓。此卷新枝古干,夾雜飛舞,令人莫得尋其起落,吾欲坐臥其下,作十日功課而后去耳。乾隆二十五年五月十三日板橋鄭燮漫題?!?nbsp;
    李方膺(1695--1755),字虬仲,號晴江,別號秋池、衣白山人、抑園、借 園主人等,江蘇南通人。雍正八年出任山東蘭山(今臨沂)知縣,因得 罪上司被捕入獄,乾隆元年獲釋,官復原職。后在安徽潛山和合肥任知 縣,仍以不善逢迎,獲〖罪〗罷官。為官時〖有惠政,人德之?!饺ス?后寓南京借
園,常往來揚州賣畫。善畫松、竹、蘭、菊、梅、雜花及蟲 魚,也能人物、山水,尤精畫梅。作品縱橫豪放、墨氣淋漓,粗頭亂服 ,不拘繩墨,意在青藤、白陽、竹憨之間。畫梅以瘦硬見稱,老干新枝 ,欹側(cè)蟠曲。用間印有〖梅花手段〗,著名的題畫梅詩有〖不逢摧折不 離奇〗之句。還喜歡畫狂風中的松竹。工書。能詩,后人輯有《梅花樓 詩草》,僅二十六首,多數(shù)散見于畫上。
 李方膺——又一揚州八怪中的杰出畫家、詩人,他的梅花和風竹最有特色。他出生于官宦人家,幾乎一生為官,他喜歡為民做主卻難免得罪權(quán)貴。畫品詩品如人品。他的 《題畫梅》詩曰: “揮筆落紙墨痕新,幾點梅花最可人,愿借天風吹得遠,家家門巷盡成春。”詩短情長,流露著對百姓的濃濃情意。他的 《風竹圖》也有題詩: “波濤宦海幾飄蓬,種竹關(guān)門學畫工。自笑一身渾是膽,揮毫依舊愛狂風。”短短四句,表達了對渾濁宦海的無可奈何和橫眉冷對。
畫史從來不畫風
    李方膺是康、乾盛世時期的一名杰出畫家、詩人,在歷史長河中猶如大風起過,擊起過層層浪花。他是南通人,沉浮宦海的地方和辭官后的足跡也很少與揚州沾邊,后人卻為何將他歸入揚州八怪呢?原來古時南通歸屬揚州,李方膺畫風與個性皆與揚州其他杰出畫家相近,將他歸于揚州八怪是十分合適的。
    李方膺雖以畫出名,其實他的散文和詩詞同樣很有成就,當時的文學泰斗袁枚與之交好,過從甚密,袁枚對他評價甚高。繪畫方面他山水人物、花鳥草蟲無所不精,還與鄭板橋一樣十分喜歡畫竹。但他畫的竹子與鄭板橋是不同的,他的墨竹經(jīng)常在狂風中挺立、舞動。
    “畫史從來不畫風,我于難處奪天工”。李方膺喜愛狂風,墨竹帶風是他的鮮明特色。 “波濤宦海幾飄蓬,種竹關(guān)門學畫工。自笑一身渾是膽,揮毫依舊愛狂風。 ”這是《風竹圖》上的題詩。短短四句卻讓我們了解了畫家的經(jīng)歷、思想,雖然關(guān)起門來種竹畫畫,但剛直的秉性難以改變,愿狂風可以蕩滌世間的污泥濁水。李方膺的風竹獨樹一幟,但很多風竹手跡已在歷史的風雨中散失,剩下的很少,拍賣場上偶有出現(xiàn),卻又可遇不可求。
愛梅成癖如癡如醉
    李方膺愛梅成癖,愛得如癡如醉。那年到安徽滁州代理知州,到任就前往醉翁亭,在歐陽修手植梅樹前鋪下紅地毯,納頭就拜,愛梅至極可見一斑。李方膺是愛梅高潔的秉性,愛梅不畏冰霜的品格,他愛梅是自我人格的外射。
    李方膺所畫的梅花用筆蒼勁老辣,構(gòu)圖簡練疏朗,揮毫縱橫,水墨淋漓,枝干瘦硬,花蕾了了,有大片的留白。蘇東坡是畫梅的絕頂高手,但鄭板橋被李方膺的梅花深深吸引,竟如此嘆曰:“東坡,與可畏之”,評價之高,無以復加。“揮筆落紙墨痕新,幾點梅花最可人,愿借天風吹得遠,家家門巷盡成春”,這是他一幅臘梅畫上的題詩。與鄭板橋在“衙齋聽竹圖”中的題詩“衙齋臥聽蕭蕭竹,疑是民間疾苦聲;些小吾曹州縣吏,一枝一葉總關(guān)情。”一樣體現(xiàn)了對百姓的關(guān)心。
    揚州八怪畫風相近,人格相似,有時所做事情也同樣相近。李方膺有一年在知府任上遇大旱,赤地遍野,良田絕收,百姓不致餓死唯有開倉放糧,若層層上報時間肯定來不及。李方膺與鄭板橋一樣,冒著被殺頭的危險果斷地打開國庫開倉賑糧。還有一次李方膺為了替老百姓做主,自己被投入了大牢。如此看來,清代官場有光明也有黑暗??涤呵我允⑹??與這些為民做主的小芝麻官的高潔品德是分不開的。
隱于借園結(jié)友甚多
    李方膺,南通人。南通當時隸屬于揚州,是揚州的一個散州,所以李方膺是廣義上的揚州人。
    乾隆十六年(1751年)冬,李方膺從合肥知縣位歸隱后不再當官。但他沒有回故鄉(xiāng)南通,也沒有到文人雅士、書畫家聚集地揚州,而是在南京借寓項氏花園,李方膺題名“借園”,項氏花園從此有了新名字。在借園,李方膺住了四年,期間與當時文壇泰斗袁枚、畫家沈鳳過從甚密,談詩論畫,不問政治,悠哉游哉,過了一段愜意的生活,產(chǎn)生了一大批書畫作品。
    乾隆二十年(1755年)秋因病回到故鄉(xiāng)通州,離開南京時,已成為好友的袁枚有詩相贈 “才送梅花雪滿衣,畫梅人又逐飛。一燈對酒春何淡,四海論交影更稀。 ”回到故鄉(xiāng)通州后,又與鄭板橋等揚州畫家時有接觸,因此他的畫在一定程度上融入了揚州畫派的大家庭。
  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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