口才,就是說話的才能,重要的交流工具,猶如人的血脈,中醫(yī)有句話叫不通則痛,語言非常重要。假如人們不會說話,這個世界不可能有電話、電臺、手機、舞臺戲、話劇……不夸張地說,如果人類不會說話,只是一個高級動物而已。
會說普通話,不等于會說話
說話都會,說好難,因此要學(xué)。我覺得每一個人都需要培養(yǎng)鍛煉口才,以不虛度短短的一生。
我到過一些國家、地區(qū),進行考察,名牌大學(xué)都設(shè)有口才方面的課程,而且都是必修課。在香港我看到一張報紙上的題目,使我驚然,上面說,當今世界有四寶——口才,時間,金錢,電腦??诓艛R在第一位。
非常遺憾,我們的語文課有所偏頗,重文不重語,因為考大學(xué)考作文,不考說話。而說話比作文要重要得多。
中國人首先要會說普通話,聽懂的人多,表現(xiàn)力強,有魅力。上世紀90年代初,我到大連去主持一場晚會,中午吃飯,一個小伙子上菜,報菜名,我們琢磨了半天也沒猜出來。普通話,很重要,端盤子送菜也得把話說準確。
普通話在中國,猶如高樓大廈地基,否則就會坍塌。會說普通話,不等于會說話。北京人都會說普通話,但話都說得清楚嗎,有感染力,有形象力,有征服力,有形象力嗎?
沒有文化,也可以有口才
語言有三個要素,說什么,怎么說,為什么說。“說什么”是內(nèi)容,“怎么說”是方法,“為什么說”是目的。
四十年前,我住在四合院里,12月份,我感冒了發(fā)燒,我熬了一碗粥,買了北京的醬咸菜,在那里喝粥。進來一個街坊的小姑娘。她見我喝粥,一句話說了三遍??次业锏南滩?問“張叔,吃什么呢?”“咸菜。”咚咚跑了一圈。“張叔,吃什么呢?”“咸菜。”又跑了一圈,回來還是那一表情。“張叔,吃什么呢?”“咸菜。”這時候,她哼了一聲出去了。人家沒說“要吃”啊,這就叫口才,現(xiàn)在,人家已經(jīng)是總工程師了,太聰明了。
一天,我經(jīng)過一個小巷子,有一個老頭蹲在那里,籃子上有一塊布,布上面擺著兩只鴨蛋。我看了一眼就過去了,他吆喝了兩聲,我回來買了兩斤。“咸鴨蛋啊,帶油的!”嘿,我就愛吃帶油的鴨蛋。這也叫口才,盡管他沒有文化。
有一個領(lǐng)導(dǎo)由副市長提拔為市長,開新聞發(fā)布會。一個小伙子問:我想你這次之所以當市長,并不是因為你政績的緣故,而是你沾了你老子的光?,F(xiàn)場氣氛一下子緊張了起來。這個市長淡淡地一笑,說“這個問題提得好,我很愿意回答,我想想問這個問題的人不止他一人。我確實大大地沾了我老子的光。正當我上中學(xué),認識社會認識人生的時候,由于我沾了我老子的光,我被關(guān)進監(jiān)獄,我懂得了什么叫民主、什么叫法制,什么叫人權(quán),什么叫饑餓。這就是因為我沾了我老子的光,我想我這種收獲、這種體驗不是每一個人都有的。另外,我當市長,是選舉出來的,是大家受人民的委托,我相信人民是不會拿政治權(quán)利當兒戲的。我的回答完了。”長時間的掌聲,如果換為另外一個人,估計要吵起來。這就沒文化了。
口才的價值,無法用金錢來衡量
語言被智慧管著,被覺悟、被立場管著。
美國前總統(tǒng)里根是演員出身,有一個記者突然來采訪。“我們美國最機密的武器有多少?”“記者先生,你不覺得這是國家最高機密嗎?”“不,我是美國最大的記者,在我面前沒有機密。”“既然,在你面前,沒有機密,就不需要我告訴你了。”那位記者拿起包就走了。
蕭伯納,有一個論敵。一天,在一個巷子里見面了,必須有人側(cè)身才能過去。那個大胖子說:“我從來不給王八蛋讓路。”蕭伯納一側(cè)身:“我則不然。”大胖子過去了,一想錯了。
口才人人需要,行行需要
無法用金錢來衡量語言口才的價值。中央人民廣播電臺夜里有一個節(jié)目,主題是人走到三岔路口應(yīng)該怎么解決矛盾。四川一個殺人犯逃到了廣東,11年。每天半夜不敢睡,就聽廣播。一天,他找到這位主持人,說正在三岔路口,想對方幫他解決。最后,這個小伙子戴著腳鐐,進監(jiān)獄?;剡^頭來向著這個主持人姐姐告別。姐姐在擦眼淚,他微笑著告別,蹲監(jiān)獄去了。兩人此前沒見面,節(jié)目也就是談人生啊,怎么就感動了殺人犯,去自首?這就是語言的價值。
主持人提到我曾演播《鋼鐵是怎樣煉成的》。那時,播完了我接到近兩千封信,其中23封信,寫信的人有的是骨癌,要把一條腿拿掉;有的是,沒考上大學(xué);有的是生活拮據(jù)……有過自殺的念頭。他們寫信向我表態(tài),要勇敢地生活下去,向我保證絕不自殺。我淚流滿面。我演播《故土》,也是收到了兩千多封信。其中一封信,是用盲文寫的。我淚流滿面半天說不出話來。“我們是一群盲人,什么也看不見,聽了您演播的《故土》,我們仿佛看到了一個五彩繽紛的世界。感謝您,張老師,給了我們眼睛。”我要讓你看見,聞見,身臨其境,得到感動,得到人生的啟迪。
口才化解了晚會現(xiàn)場危機
1992年,大連有一個服裝節(jié)的大型晚會。我這個人很認真,跟主辦方說,所有演員要到體育館去,把節(jié)目緊密銜接起來。有一個歌手,我快講完了,她穿著高跟鞋扭過來了。我上前跟她說,解說詞可以改一下,并巧妙地點出她是大連人。對方坐在那里,腿翹著。晚會開始了,外面瓢潑大雨,電視直播。第一首唱完了,她自己要報自己的第二個節(jié)目,結(jié)果響起來的卻是其他歌曲的旋律。現(xiàn)場頓時嚷嚷了起來。她又去找碟,現(xiàn)場亂了。參加晚會的市領(lǐng)導(dǎo)要秘書送話來,說張先生務(wù)必把陣勢壓下去,因為現(xiàn)場坐著16個國家、地區(qū)的代表。市領(lǐng)導(dǎo)在那里坐不住了。那個女歌手,把音樂找到了,說:“我也是大連人。”臺下鬧得更厲害了,覺得這是給老鄉(xiāng)丟人,氣氛更緊張,觀眾更急了。
她下來,我上去。“觀眾朋友們。”現(xiàn)場還是一片喧嘩。趁著聲浪換氣的時候,我大聲疾呼:“親愛的觀眾朋友們。”大家愣了,不知發(fā)生了什么事。我接著說:“我叫張家聲,我到全國各地去主持節(jié)目,今天第一次來到大連。我發(fā)現(xiàn)大連觀眾的欣賞能力、欣賞水平,乃至于欣賞禮貌全國第一。”現(xiàn)場就開始正面鼓掌了。“請允許我代表來自日本、來自中國臺灣、香港……藝術(shù)家們,向大連人民,老少爺們,致以親切的問候和深深的敬意。”
字正腔圓,還不算好口才
大家要在原有的基礎(chǔ)上,更加重視口才。人人需要,行行需要口才。
說說語言的現(xiàn)狀,以電臺電視臺為例,播得好的不少,播得差的很多。你以為,字正腔圓念出來就好了?不是的。文字里有思想、情感。
播音必須要有態(tài)度。當然,跟演戲不一樣。分寸不一樣而已。特別不應(yīng)該的是,一兩位名氣很大的老主持人,以不備稿為榮。如果一兩千字沒問題,應(yīng)該有這種水平,但是如果播一部小說幾萬字,不備稿,沒這種天才。
有一個公司的人救死扶傷,單位準備獎勵他一次性的補助五千元。播音員說了:“XX單位XX同志救死扶傷,單位準備獎勵他一次/性補助5千元。”真是想哪斷句哪斷句。我聽了真要砸收音機。做什么工作,都要有足夠的準備,不可掉以輕心。
知識智力競賽,一個曾獲獎的主持人出題:“‘明月幾時有,把酒問青天’的作者是誰?”選手答:“蘇東坡。”主持人愣了:“很抱歉,這個朋友,你只把姓答對了,準確的答案是‘蘇軾’。”出這道題,要是我的話,大名、小名、外號、乳名,我都得知道。
字典,是我最熱愛的書,這是我真正的老師。你坐在電臺電視臺,你給人的東西就應(yīng)該是準確的、美好的。
學(xué)習(xí)朗誦藝術(shù)是最好途徑
如何提高自己的口才,我覺得學(xué)習(xí)朗誦藝術(shù)是一個最好的途徑,朗誦,供人欣賞,供人陶冶。上了年紀,更好鍛煉,否則語言就開始遲鈍了。言為心聲。不準確深入地理解作品,就沒有資格去表達作品。但是,理解深刻,不一定表達得出來,還需要表達技巧。理解作品要理解情境,做到心中有數(shù)、言之有物、心中有形、言之有情。想象力比知識更重要。
人在朗誦時,必須要把文字轉(zhuǎn)化成為形象,這就需要想象力。倘若我問你揚州最高的建筑是什么,比如大明寺里的棲靈塔,當你想到“棲靈塔”時,是想到這3個字,還是具體的形象?肯定是形象吧。文字是干癟的,只有形象才是豐滿的。
有點文學(xué)功底的人都知道,表達有5個手法:敘述、描繪、抒發(fā)、議論、介紹,敘述要流暢,描繪要形象,抒發(fā)要真摯、議論要明確、介紹要清楚。當我們在介紹自己或者地名時,比如“我叫張家聲”,張家聲這三個字,語速就要慢1/3,音量要高1/3,這樣就能突出重點,給別人留下深刻印象。
我們在朗誦作品時,并不一定都是自己所熟悉、所經(jīng)歷過的事情,比如《兵車行》,那是2000多年前的事情,我怎么可能會親身經(jīng)歷過?但是怎么處理呢?我就想自己身邊發(fā)生過的一些事情,想到那些相近的生活,立刻就會激動不已。再比如說,我在朗誦《人民萬歲》,我在不同的地方,朗誦過300多場,每一場的掌聲都不會少于4次。為什么呢?因為我把那種對人民的熱愛,充分表達在朗誦里,能夠引起觀眾們的共鳴。所以說,朗誦時,潛臺詞很重要,很多豐富的情感,是隱藏在臺詞背后的。而最重要的,還是要有一種真摯真誠的心態(tài),朗誦如此,做人也是。
我特別喜歡這個地方,來了兩天,發(fā)覺這里沒有污染,是一片凈土。今天的演講已經(jīng)過時了,但是我相信還未結(jié)束,因為下次我還回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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